仔仔和奕君儿的胖兔子

没有重生不能实现的HE
如果有,就重生两遍

【帝后】放过 4

听说今晚容音下线......





4、
前尘过往都是结了痂的伤,撕开一点便血淋淋地疼,尤其生离死别,只有熟悉的,没有不惧的。
过了这么久,弘历依旧清楚记得,永琏最开始脸烧得通红,眼睛困得睁不开,见他去探病,还使劲睁大眼晴赶他走:“阿玛,儿臣没事,别把病气过给您了,您赶紧出去呀。”后来烧退下了,永琏又添了咳疾,犯起来整夜整夜睡不着,没过几日,永琏终于能睡安稳了,可昏睡得越来越久,水米不进,短短几日便突然去了。
容音心里比他苦,比他难受,比他痛不欲生,可是啊,容音很少当着他面掉眼泪,等他五日后开始上朝,她憔悴着,怨着,恨着,对天道,对命,唯独对他百分的体贴和宽慰——明明容音心里一样在淌血。
那时他想,永琏活着的时候,没怎么有机会和阿玛亲近,没亲眼见到他和辅政大臣一起取出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立储密诏,没接过他阿玛交给他大理的江山,怎么能甘心离开呢,于是盼啊盼,盼了七年,容音终于生下了永琮,出生时和永琏几乎一模一样的永琮。
他们以为是永琏回来了,容音不顾产后虚弱的身子,抱着孩子哭得止不住,而他兴冲冲叫来礼部尚书,要给永琮上玉牒,早占了“琮”字的宗亲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他硬生生把名字夺来。
“琮者,宗庙之器也。”
如此尊贵,才配得上他们的嫡子。
他们的永琮,两年后和容音一起走了。
帝王无情,弘历告诫自己,他还有无数的女人,她们会诞下无数子嗣。
是啊,确实如此,不过都不及容音罢了。
生人不该被用来与亡人比短长,无奈总有挑剔的念头在他心里疯长。容音走后的五十多年,弘历在很多人身上找寻她的影子,却都拼不成一个她,他也有了很多的儿子,却都比不上永琏和永琮。
弘历不是没悔过——身为一国之尊,为何护不好自己的妻子和爱子。
这一次,我能留住你们吗。

御医们告退后,满案奏疏再也看不进,弘历手里朱笔几度搁下,最后干脆一掷起身:“回养心殿。”
李玉下意识瞄了眼窗外的亮堂,应声称是,心里的小算盘飞速打了起来。

养心殿作为帝王起居之所,威严恢弘,肃静壮丽。
还未掀开门帘,就听里面永琏铿锵有力的拒绝:“不行!绝对不行!”
弘历挥退了通传的宫人,院里伺候的更是被他赶出了三丈远,他回头警告地瞪了李玉一眼,李玉立刻识趣地示意宫人都低头跪下。
确认周围没有一双抬起来的眼睛后,弘历踱到一边,双手背着望望天,装作自然地把耳朵凑近门口.......偷听。
“永琏,就一个,就一个好不好?”
“不行!额娘方才也是这么说的!”
“永琏,最后一个,额娘真的咽不下。”
“额娘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能.....不许抢!不行!!”
干什么呢到底。
弘历板起脸,正欲进门,门内抢先跌出个一步三回头的孩子,他眼疾手快把险些绊倒的永琏扶起来,永琏反而将手里小碟子塞他怀里,自己跑开了。
弘历手里托着瓷碟,呆呆盯着里面盛的四五颗蜜饯搞不清状况,容音叫着“永琏!站住!”也跑了出来。
四目相对。
今日似乎“过于”“御前失仪”的皇后慌乱行礼:“皇上,臣妾......”
“咳”,他把人提起来,冲她掂了掂手里小碟子:“进去说?”

亲自监督容音苦着脸饮完最后一口药汁,弘历拈起最后一颗杏脯递到她唇边:“张嘴。”
嘴里含着蜜饯缓了半天,容音舒了口气,抬手拭去眼角一点泪珠,羞赧道:“让皇上见笑了。”
知道怎么回事以后,朕是笑得挺开心的。
弘历挑挑唇,朝着容音背后给她顺气的永琏招手:“永琏,过来。”
“知道良药苦口,也知道蜜饯不可一次多食,还能监督着额娘遵医嘱,朕该奖你,”他把儿子拉到自己身边,将两只小手摊平,跟自己的比着大小:“但额娘毕竟是额娘,你这样做并不妥,也该罚。去前面书房,把《孝经》抄一遍,抄完拿给朕过目。”
一双继承自容音的大眼睛黯淡下去,永琏闷闷应了:“儿臣告退。”
“回来。”
弘历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憋着笑把垂头丧气的永琏叫回来,他敲了他小脑门一下:“上驷院近日新得来几匹大宛马,脚力极佳,朕让你先挑,明年木兰围猎可要给朕打头猛虎回来。李玉,待会儿跟二阿哥同去。”
“谢谢皇阿玛!”永琏开心得快要蹦起来,扑进阿玛怀里转头看向容音,雀跃道:“儿臣明年还要打几只狐狸给额娘做护手,再跟皇阿玛一起猎几头熊!等儿臣再大一些,就能带着额娘骑马了!”
嗯?
正呷着茶水的弘历一呛,开始赶人:“去去去,你额娘会骑,再不济还有朕带她,赶紧抄书去。”

终于没了闲杂人等,他曲指敲了敲托盘上两个青花小碗,戏谑道:“堂堂大清皇后,没了蜜饯喝不下汤药?”
容音以帕掩唇,眸中隐有愧色:“臣妾从前没这么娇气的,今日本来是给永琏备的蜜饯,永琏执意让臣妾尝尝,臣妾一尝,确实可口,再回头饮那汤药,就.....”
“贡上的喀什甜杏以往都酿酒了,难怪皇后停不下嘴,”弘历揶揄一笑,压低声音:“容音爱吃,以后朕都给你留着。”
“皇上不可!岂有为了.......呀!”
男人探身,扣着她手腕把人滴溜溜拽到自己怀里,懒洋洋道:“坐那么远作甚,朕吃杏,又不吃你。”
怀里女人轻轻推了推,见他坚持,也识趣地没提礼数,转而问起:“皇上今日命人送来风寒方子,是为何意啊?”
“唔,这几日雨水时断时续,最易受凉,朕担心你们身子。”
弘历握住她手揉着,闭眼仰靠在了椅背上。还有不到十日便到十二,太医院被他催得急,他何尝不急,好在药方已有,能让他多少安心,是以心弦绷久了,这一松劲儿乏意就上来了。
“那皇上用了吗?”容音心疼地给他揉开拧起的眉头,欲起身劝他去榻上,反被男人按进了胸口。
“不必,朕身份最为尊贵,有先祖庇佑,加上身子强健,用不到这些......先陪朕眯一会儿,朕乏得很.....”
声音渐悄,容音摸摸他脸颊,主动靠着他闭上了眼。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男人低哼:“朕用不着这些.......”
自古天命不可违,纵是真龙天子,弘历也不知逆天而行会遭何报应。将永琏带离原本的环境、给永琏找来药方,乃至让永琏与自己同榻而眠——他不过是在赌,与其说是赌天子的庇佑能护永琏平安,不如说,若这一劫必然要挨,是他悖天道违法理,是他和永琏形影不离,是他逆天改命,所以求老天有眼,这惩罚,冲着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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