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和奕君儿的胖兔子

没有重生不能实现的HE
如果有,就重生两遍

【斯莉】错位冥想(中)

可能最近比较话唠(挠头),话唠到本篇结尾终于切题。

好的吧👌下篇点题。








“很糟糕。”

“再来,父亲。”

“艾伦,我建议你休息。”

“再来,我可以的,父亲。”

不知是不是黑魔法禁书不约而同选用了暗色封皮的缘故,也或许是头顶的水晶灯灯光太惨白,使得书房夜里的气氛格外压抑阴森,高耸直指天花板的四面胡桃木书架更是无言中增强了不少沉闷的窒息感。

棱锥形的水晶珠串下,被四面书墙环绕的长方形屋子空空荡荡,只有灯下正对的地面铺了一张厚厚的灰色纯色羊绒毛毯,而本应压在上面的一套胡桃木桌椅已被远远移到了角落。

斯内普正绕这张圆形的纯色地毯不疾不徐地转圈,硬挺的黑色长风衣搭在椅背上,此时他仅着一件修身的黑底斜纹羊毛料马甲背心,龙皮腰带禁锢着劲瘦的腰身,贴身黑裤裹在搭扣皮靴里,敞开两枚黑水晶方纽扣的白衬衫露出主人一截苍白的脖颈和凹陷出迷人曲线的锁骨,而他正一手松松兜着魔杖,一手漫不经心地去解袖口的几粒水晶纽扣。

单膝跪在地毯上喘息的艾伦连连咳嗽,僵硬地将汗湿的黑发拂到耳后,如果仔细观察,很容易发觉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短时间内被连续攻克大脑的后遗症。

“大脑封闭术,在所有可查到的资料里,都只有两种抵御摄神取念的方式,”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挽起袖子,似乎根本没把他的不适放在眼里——大概对他而言,这个程度的身体应激反应比之于钻心咒小多了——小臂上漆黑丑陋的黑魔标记配合此情此景,竟生出一种诡异的美感,“对待敌人,你需要在大脑里筑起高墙,但对待你不得不要与之周旋换取信任的敌人,你需要做的是完全敞开——将提前构建的一段毫无破绽的虚假记忆堆在表面任人翻搅,并将你想保护的深深掩埋。”

“是,父亲。”

“战争中,不会有人在探取思想前礼貌地跟你打招呼,也不会有人刻意地直视你眼睛念咒,当然,对于摄神取念的高手来说,无声咒许多情况下都会带来令人惊讶的......”

“啊!!!”


他正沿着一条曲折的小径急匆匆前行,马尔福庄园送信的金雕真够华而不实,他在书房收到德拉科的信时,距落款处的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小时。

但愿她还没离开。

哪怕在霍格沃茨,私下见她一面也太难了,何况有父亲,有母亲,有那么多双眼睛......

他终于赶在她告辞之前抵达了马尔福庄园用于招待客人下午茶的后花园,余光里可以看到竭力拖延时间的德拉科松了口气,连忙轻手轻脚离开,可他满心只有面前这个突然变得手足无措的姑娘。

“斯、斯内普学长.......”

“德拉科原本邀请我今天下午来一起解决令人头疼的假期作业。”天呐,她会误会自己在责备她吗。

“学长,我......我不是故意打扰......”

“没关系,”他坦然向她伸出手,“怀里抱的什么?黑魔法防御术课本?”

“其实.......”

“其实你想请教德拉科魔药论文,可他并不擅长,我猜?”

“斯内普学长!”她眼圈通红却气鼓鼓的样子真美。

“对不起。”他喃喃,也不知是为言语的冒犯,还是即将到来的行为上的冒犯。

他低头吻了她。

......

周围环境陡然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形,斯内普挑眉,从艾伦的大脑里迅速抽身出来,随后敏捷挡下了一个他无意识发出的神锋无影。

艾伦的喘息更粗重了些,他用颤抖的、五指张开的左手撑住低垂的脸,一言不发。

“令人......惊讶。”斯内普摩挲着手心的魔杖,作为一名突然意识到儿子也会情窦初开的父亲,他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恕我冒昧,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

“阿斯托利亚。”艾伦垂着头。

出于教师的职业病,斯内普几乎立刻将艾伦记忆里羞涩内向的漂亮姑娘同一份份水准随着“惨不忍睹”这个词上下波动的魔药论文关联起来:“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她的魔药论文.......”

“没有!父亲!”

如果能够清楚预料到自己会在父亲面前暴露出这段记忆,他绝对不会自负地提出向父亲学习大脑封闭术。艾伦的声音带上了乞求:“我只告诉她去查哪几本书,她知道自己成绩太糟糕......”

“小斯内普先生,”斯内普干巴巴地打断了他,“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成绩。”事实上,批改格林格拉斯小姐的论文绝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无意冒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

“半年前,阿娅担心自己进不了魔药课的高级班,她的父母鼓励她请教德拉科,德拉科......总之,德拉科向她介绍了我,我......”

斯内普意味不明地短促一笑。

他十分理解这位小姐的家长为何将目光锁定了德拉科——虽然格林格拉斯家的谨慎使他们没有在战争中犯下重大错误,但他们战后的日子依旧远没有财产雄厚、长袖善舞的马尔福家好过,借助“高贵”血统和悠久家族史的最后一点落日余晖,与马尔福联姻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他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艾伦在父母,尤其是莉莉的悉心爱护下,在优异的成绩和出众的外表(感谢莉莉让斯内普家的后代在外貌一项有了翻身机会)加持下,面对暗恋的女孩依旧一副底气不足畏手畏脚的模样,毕竟以他挑剔的评判标准来看,那个家族没落的纯血小姐几乎一无是处。

鉴于深谙无论换成哪个魔药成绩糟糕的学生都会被自己打上“一无是处”标签,斯内普反思片刻,勉强给她找到了一个优点——有艾伦的指导,至少她的魔药论文还有救。

或许应该等她上高级班后把作业布置得更难些,好给艾伦创造机会?

“我开始暗恋你妈妈的时候才九岁,儿子,你有点迟,”斯内普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径直走到门口将风衣搭上臂弯,思索道,“阿不思最近会在戈德里克山谷住几天,大脑封闭术的学习你或许可以亲自登门请教.......毕竟很难想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他认为最好给彼此留点时间消化儿子被父亲窥破暗恋心思的尴尬,虽然他可以发誓自己偷袭的本意绝不在此。


兴许是从第一代黑魔王和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那里获得了足够的点拨与灵感,两天后带着邓布利多慷慨赠送的各色糖果(“不,珍妮,这一份我要送人.......别问送给谁,求你了。”)回家的艾伦大脑封闭术突飞猛进.......哦不,准确点说,是他天马行空构建记忆的水平突飞猛进。

比如年轻的莉莉穿着睡裙被年轻的斯内普从格兰芬多寝室门口一路拉到了有求必应屋,而他们在装饰与现在蜘蛛尾巷的客厅别无二致的有求必应屋内跳华尔兹。

比如他手把手教会了莉莉守护神咒,她的牝鹿在有求必应屋内奔跑,他承诺自己的守护神她明晚的这个时候就能看到。

比如他给自己施了隐身咒后将披着他长风衣的莉莉送回格兰芬多塔楼,在分别之际轻轻吻上了她额头......

虽然艾伦也只把这段虚构的记忆坚持了半分钟,但这份荒诞的真实感令斯内普久久无法回神。

当然,他深知年轻的自己不会有如此健康红润的脸色,不会跳舞,不会头发清爽穿衣考究——那似乎是艾伦现在穿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那时莉莉和他的模样?

斯内普目光审视:“你在阿不思那里找到了我学生时代的照片?”

哪怕是凤凰社的小范围留影,也应该在他二十岁以后,而他读书期间几乎就没拍过照。

“我猜的,”艾伦耸肩,显然也为自己的进步欣喜,“邓布利多爷爷说我跟你读书时长得差不多,所以我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鼻子,至于妈妈,真正的美丽从不会因为时间流逝。”

邓布利多这个睁眼说瞎话的老疯子。斯内普叹气,从书架一侧的暗格里端出了冥想盆。

谁让他是说到做到的好父亲。

瞥一眼桌子对面,艾伦目光炯炯,满眼压抑不住的新奇。

真不像斯莱特林。


最好的记忆,最坏的记忆。

将魔杖尖抵上太阳穴,斯内普低头注视着银色的平和的液面,眼神有片刻放空。

两世的记忆一时在脑海中交叠,最好的难以抉择,杂乱无序,最坏的那段却格外显眼清晰——他唯一做错的那件事,他唯一的一次失言,他最刻骨铭心的悔恨,以致斯内普因此自学了大脑封闭术,并且掌握大脑封闭术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将这段记忆死死封存进脑海深处。

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洞悉了他自卑又擅长逃避的内心,所以哪怕是战争结束后莉莉担忧地想方设法调动他情绪、唯恐长期使用大脑封闭术给他留下后遗症的整整半年里,他那善解人意的大脑依然守住了最后一扇门,反复地无声地催眠他,你快结婚了,把它忘掉,别回头。

战后存活的幸运儿格外珍惜憧憬焕然一新的当下和未来,他和莉莉也不过是无数幸运儿中平凡普通的一对。婚后的日子偶有争吵和波澜,但更多的是平静和睦,亦正亦邪的黑龙有了家,他渐渐收拢大部分名为阴阳怪气的利爪,化成支撑起一个温馨小家庭的宽容温柔,紧接着小天使接二连三地降临,他更是小心翼翼地磨平睚眦必报、恃才傲物的尖刺,唯恐惊扰怀里守护的稚嫩可爱的幼崽。

各种纪念日到来之际,夫妻两个也会不约而同地追忆霍格沃茨的求学生涯,但作为那段不愉快记忆的另一位主要当事人,莉莉从未主动揭开过两人共同的伤疤,哪怕在拌嘴争吵的时候,尽管她完全可以那样做,尽管她知道只要她提起,他就一定会退让愧疚——斯内普对此由衷感激。

时日渐久,后来他似乎真的忘了,直到今天。

这竟然是近二十年来他首次完整地回忆那段经历,更令人惊讶的是,直面不堪的过去,透过记忆里被倒吊起来当众侮辱、恼羞成怒下口无遮拦的可怜虫,透过黑魔王面前圆滑世故、八面玲珑的心腹仆人,透过他的穷困潦倒愤世嫉俗,透过他的奴颜婢膝自高自大,透过他一度的自暴自弃又一度的阴郁扭曲……透过累加后漫长的近五十年的自我探索和救赎,三十五岁的斯内普终于能平心静气地以旁观者身份将这段记忆看完全程,如同看完一场荒诞不羁的青春期纪实电影,再与他曾无比唾弃的少年斯内普握手言和。

没有落荒而逃其实已耗费了他不少勇气,但像讲述寻常故事一般将自己都唾弃的过去展示给崇敬父亲如神祇的儿子同样需要勇气。

一缕银白的记忆从渐渐移开太阳穴的魔杖尖冒出丝丝缕缕的轮廓,拉伸,扯断,最终悠悠飘落到了冥想盆里,扰起轻柔的涟漪。

怔忪片刻,斯内普释然一笑:“看完去花园吃下午茶,你妈妈会烤芝士蛋糕。”

他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艾伦深吸一口气,将头扎进了冥想盆里。


“西弗勒斯·斯内普!出来!”

刚站稳脚跟,艾伦就被熟悉的叫喊吓得浑身一激灵。

环顾四周,他正站在蜘蛛尾巷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下方几步之遥,背对他的莉莉一身火红吊带睡裙,还在锲而不舍地砰砰拍实验室的门,脑后随意扎的低马尾随着她动作一颤一颤:“西弗勒斯·斯内普!”

艾伦头疼地低头捏捏鼻梁。

梅林,所以爸爸妈妈吵架是这个样子?那确实算糟糕的记忆了。

“西.......”

门开了。

艾伦饶有趣味地直起身子,打量明显年轻许多的父亲。

眼前的斯内普教授大概才二十岁出头,消瘦,沉郁,从他柔顺的及肩黑发跟崭新的松枝绿居家睡衣来看,显然斯内普夫人系统的改头换面教育已经开始了有一段时间。

“莉莉.......”他有些局促。

莉莉气势汹汹地用魔杖指着他鼻尖,咆哮:“吃完早饭钻进实验室,午饭出来,晚饭再出来.......新婚第三天,斯内普先生!我是你的保姆兼职床伴?”

“莉莉......”

艾伦支起了耳朵。

“你听我解释........实验......”

“梅林啊!斯内普!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莉莉颓然地垂下魔杖,继而上前一步揪住他衣领,声音有些哽咽,“西弗,你意识到我是你妻子了吗?”

“我是你的妻子,西弗,而你在躲我,为什么?”

“我没有。”年轻的斯内普别过头,咕哝。

“你知道,”莉莉坚持步步紧逼,“因为我逼你改变卫生习惯?因为我扔了你一堆旧衣服?得了吧,西弗,我们九岁认识,你对我除了黑魔法和血统论外无底线的听之任之绝对包括允许我逼你天天洗澡.......”

“莉莉!”斯内普涨红了脸,目光同她相对的瞬间,气势不争气地再度矮下去,“我没有躲你,只是,只是......”只是不太懂如何与你相处,所以害怕逃避,斯内普太太。

他爱了两辈子的姑娘嫁给了他,谁能相信,谁敢相信。

他不敢。

“噢……”莉莉眨眨眼,揪住他衣领确认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真的,真的,真的意识到自己结婚了吗?”

斯内普的表情困惑又带点无辜。

“我喜欢你在实验室废寝忘食专注的样子,西弗,”莉莉松开他的衣领,随即自然地伸手帮他抚平,解释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夫妻.......没有什么不能坦诚相待,真的,我明白你的担心——无非担心自己不是个好丈夫,可西弗,我不是玻璃做的,我们可以吵架,可以赌气,甚至可以互相扔长舌咒.......我想说,别对自己没有信心,亲爱的,”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他高挺的鹰钩鼻,温柔呢喃,“我只知道妈妈是如何做妻子的,而我绝不会有她那样的细心体贴,你也不像爸爸幽默风趣,这有什么呢,模范夫妻也没有一模一样的。”

“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躲在实验室,我呢,一边紧张如何进入妻子的角色,一边担心哪里做得让你生气和我冷战......”

“没有冷战。”斯内普嘟囔。

“你看,你本可以向我坦白,问我对自己丈夫有什么要求,而我也可以问你想要我做一个怎样的妻子,然后我们去慢慢磨合调整,因为你只顾往实验室钻,这个问题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对不起。”

莉莉摇头,握紧他的手:“西弗,我们有一辈子,但我只许你犯一次这样的错。”

斯内普别扭地笑了一下,态度诚恳:“没有下次,绝对没有。”

事实上,他所有源于多了的一辈子阅历的成熟老练,都在魔法部进行婚姻登记的那一瞬间溃不成军,新婚这几天与莉莉的同床共枕则让他仿佛又变回了青涩的毛头小子,尽管他现在的身体也不过二十多岁。

“那我们去客厅解决这个问题?”莉莉偏头,轻轻摇晃二人牵起的手臂。

“好。”

“不用给坩埚施一个静止咒?”

“不用,”他的耳朵又红了,“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全用来发呆和紧张了。

“好吧。”莉莉扑哧一笑。

“你不喜欢挑食。”

“邋遢,挑食,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漠不关心……我简直不敢相信跟这样一个人同居到战争结束!我一定会让你改过来......你呢?”

“你怎样我都喜欢。”

“你不会喜欢我发脾气的,我发起脾气惊天动地,像刚才一样。”

“很可爱。”

“西弗你会宠坏我的,不可以这样!”

......

艾伦斜倚石墙,抱起手臂注视着年轻的父母牵着手往楼上走,冷不丁摸了摸自己鼻子。

他和父亲年轻时的相貌差得何止是有些大啊。

明明他英俊多了。


周围的环境开始飞速旋转、后退,艾伦能再度辨清自己已经站在黑湖边的时候,恰好撞见父亲冲母亲愤怒地吼叫:“我不用臭烘烘的泥巴种帮忙!”

梅林啊,原来这才是最糟的。

艾伦猛地从冥想盆里抬起头。

与此同时,返回书房的斯内普脸色一沉,极快的无声咒击飞了冥想盆边瘦削男巫的魔杖:“艾伦呢?”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斯内普双双呆愣,异口同声:“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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