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和奕君儿的胖兔子

没有重生不能实现的HE
如果有,就重生两遍

【帝后】万人非你

下章新欢见旧爱,旧爱见旧爱,以及......跨时空修罗场?




9、

傅恒再踏入朱墙琉璃瓦的宫城已是三年后。

吹惯西北荒凉粗砺的风,听惯边关低沉沧桑的号角,京城的车马稠密商贩川流看进眼里竟也柔软地如同一场绮梦。一路颠簸,大呼小叫的母子俩早没了精神,靠着他睡梦酣然。

傅恒这才有时间静下心任由焦虑吞噬心神。

千里奔波,回京直奔皇宫已是他能求到的最后希望,倘若长姐……倘若皇上……

驶近承天门,马车明显慢了下来——到了承天门,富察家的皇恩浩荡也到头了,他必须下车步行入宫。肩上传来的沉重压迫感突然减轻,望着飘飞帘角出神的傅恒收回思绪,右手先于反应扶上左肩,很及时地接住了一颗险些跌下去的小脑袋和……他无奈地掏出帕子擦净满手口水,轻轻在揉眼睛的女子额上敲了一记。

年轻妇人本就娇妍的小脸因路上小憩染上了两团似霞似醉的红晕,映着一双朦胧星眸水蒙蒙地勾人:“爷,到了吗?”

敛去所有忧惧不安,他拇指抚过她眼下那一点美人痣,温柔安慰:“到了,我先去,你再睡会儿,别担心。”

她果然迷糊地歪到座椅上继续睡了,还知道把从身上耷拉下来的毯子往腿上蜷的那个小家伙身上分点,省心得令人发笑,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这株无根无基的浮萍会不会被卧虎藏龙的皇城根儿下随便哪个大人物吹口气就刮没影儿了,从他身边刮没影儿了。

他从荒凉塞外捡回的这个心尖尖上的乖乖哟,娇生生的,不陪着他还能去哪呢。

拐进又一重宫门,海兰察不知从哪扑出来,一条胳膊狠狠勒上他脖子,又蹦又跳地偏记得自己身上肩负的职责,只能咬牙切齿地在他耳朵旁边低吼:“富察傅恒!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皇命在身,下来!”傅恒险被他勒得翻白眼,使劲往下拽他胳膊,也咬牙切齿的:“你嫂子跟小侄儿在承天门外头等着呢,帮我照应着,快去!”

“嫂子侄儿都有啦?行啊你,傅恒!”

海兰察狠力拍了后背一下,直把他拍得一趔趄,傅恒抓着领子弯下腰连连咳嗽,那边始作俑者正手忙脚乱地摸遍自己全身:“我这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见面礼,你不早说……”

 

弘历喜阳,哪怕外边日头再烈也得留几扇窗子支着好透光进来,傅恒走进养心殿时,全身沐浴在正午橙黄色光线里的帝王散漫地扔掉手里涂鸦的朱笔,直起身子如释重负一般吩咐他免礼:“爱卿再不来,朕可不知道今儿中午拿什么由头去找皇后用膳了。”

“奴才罪过,本来……”

皇上一句话就够他知道长姐在宫里过得很好,傅恒略略放下心,谁知一抬头,跟御案平齐的眼神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圆圆杏眼。

组织好的客套话短暂地在脑海里烟消云散,他跟定住一般滑稽地半躬着腰拱着双手作出告罪姿态,却直直愣愣地张着嘴与一双幼童的杏眼无言对视,还再移不开眼。

弘历挑挑眉,若无其事地伸手将胳膊间冒出的小脑袋轻轻按了下去,清咳一声:“爱卿啊,朕的四阿哥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做舅舅的总……”

“是我!”弘历臂弯里的小脑袋像被强摁水里的小西瓜一样浮上来,熟悉的圆眼笑得弯起来不说,欢快舞动的手臂险些甩到身后他皇阿玛的鼻子:“傅恒舅舅!我就是永琮!”

傅恒:“……奴才见过四阿哥?”

弘历低头捏了捏鼻梁,双手在手舞足蹈的小阿哥腋下一提把人架起来,自己也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埋汰儿子:“看看把朕的衣裳画得,东一道西一道……笔都捏不稳怎么习字,啊?不是说好了今天朕画你看?”

永琮努力扭头去看板着脸似乎是震怒的皇阿玛,扁嘴:“画得还没皇额娘好。”

傅恒肩膀抽动了一下。

被下面子的皇帝脸色尴尬,竭力转移话题为自己找场子:“见到舅舅连仪态都不顾,这是你皇额娘教的?”

“是啊,”永琮理直气壮地连连点头,“皇额娘说,真的惦记一个人有时哪顾得上仪态,皇阿玛前天不也在门口把皇额娘一下子抱……呜呜!”

弘历泰然地捂住他叽叽喳喳的小嘴,同默默起身立到自己身后的傅恒闲聊:“走吧,找皇后用膳去。”

心不在焉的傅恒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奴才斗胆……跟您求个恩典。”


长春宫向来只有被皇帝嫌弃素净的份儿,每季园子里培育的新花草下来,弘历都恨不得把长春宫的前后院子填满,奈何皇后从不点头。如今身边养着一双儿女,为了给孩子们添些玩乐去处,容音终于耐不住皇帝的软磨硬泡,以致缤纷的盆景把长春宫装点的跟个小御花园一样。

弘历今早上朝前便留话说今日会送她份惊喜,上次弘历心血来潮,赏下一台西洋的落地钟不说,非兴致勃勃地要教她如何调试,结果落地钟敲了一晚上,显摆不成的皇帝只好大半夜灰头土脸地抱着俩哈欠连天的孩子跟在她身后一起去养心殿睡。有了现成的教训在,容音只道又是什么稀奇的西洋玩意儿,使劲把人往门外推,光嘴上敷衍:“臣妾知道,臣妾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长春宫等着谢皇上隆恩。”

被她催着去上朝的弘历临被推出门还下意识拽着门框挣扎了一句:“哎,容音,朕没骗你,真的!”

抱着牙牙学语的和敬在院子里认识花花草草,一上午过得飞快,容音正思忖是不是早上的敷衍伤着皇帝的心了,以致大半天过去昨晚还磨她半天嘟囔午膳要吃枸杞炖乳鸽的男人没露面也不传话,明玉却兴冲冲赶来禀告,说傅恒到了。

怀里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单字说得利索,两字连起来说依旧磕绊:“傅、恒?”

眼泪一连串地往下掉,容音亲亲她软乎乎的小脸,笑着哽咽:“叫舅舅,是舅舅回来了。”

话音未落,正门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手里牵的小不点早迫不及待地蹬蹬蹬冲过来叫皇额娘,容音摸摸永琮圆圆的脑门儿,急切的目光打量过傅恒全身,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后,尚未完全展开的欣喜笑容撞上他身后漏出的一片桃粉色衣角,凝固了。

下跪求皇上赐婚的勇气在长姐震惊的目光面前不值一提,傅恒握住紧紧揪着他袖子的小手,轻声哄道:“沉璧,来,见过皇后娘娘。”

天生容颜娇媚的异族女子护住身前懵懂的男孩儿,从傅恒身后怯怯转出来不甚熟练地屈膝行礼,微颤的声线依旧动听得惹人怜惜:“沉璧见过皇后娘娘。”

多么……难忘的一张脸,多么……难忘的一双眼。甫入宫即享三千荣宠,哪怕只是一时兴起在溅过血的角楼赏雪思乡,也有大清天子不顾正令黎民百姓入炼狱挣扎的雪灾屈尊作陪的顺嫔娘娘,真真的祸国妖妃。

容音拾帕按住阵痛的额角,低叹:“本宫知晓皇上为何不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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